西散南国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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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一条叫黑子的狗

作者/肖良波

我过去曾饲养过一条名叫黑子的狗，屈指算来，黑子离开我己经十多年了。那天在家看电影《那人那山那狗》时，看到电影中有一条黑狗和主人相依相伴的情景，让我忽然想起了黑子来。黑子曾随我生活了五年时间，每天陪我玩耍，陪我散步，成为我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。后来因为工作调动，家搬到阿拉尔后，新的住处不宜养狗，只好送给朋友饲养了。我有时想起来，真是对不起黑子。于是便心生愧疚，想写一篇文章，不但是写给黑子的，也是写给我自己，算是对黑子的一种永久的追忆。

狗与人类有着千丝万缕、割舍不断的联系，自古狗就和人类最亲近，也是和人感情最为深厚的动物。从远古的渔猎时代开始，人类已经开始驯化狗，让它为人类服务，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。从小到大，我养过十多条狗。小时候，养的是土狗，长大后养过狼狗。土狗也好，狼狗也罢，其实它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狗。就像泰迪是法国土狗，秋田是日本土狗，金毛是英国土狗，雪纳瑞是德国土狗一样。

我通过查阅资料，了解到中国土狗源于东南亚狼，跟随汉民族一道从黄河中上游，千里迢迢迁移到大江南北。秦始皇沙场征战时，身边相随的就是土狗。土狗个头不大，长相不好看。颜色有黑色、黄色和灰黑色，也有纯白色和棕红色，还有黑白相间，布满斑点的花狗。土狗中黑色和黄色居多，也最为常见。土狗大多性格温顺，不会主动攻击人类，用它们看家护院，它们会忠实地履行好自己的职责。土狗容易饲养，也不需要给它们洗澡修毛，也不需专门的狗粮，它们对吃食不会挑三拣四，只要每天给一点残汤剩饭，它们便会心生感激、作摇头摆尾感恩状。记得童年时，家家户户缺粮食吃，人都吃不饱，就没有更多的剩饭给狗吃，狗就会常常饿肚子。为了生存，它们就会四处去寻找东西来填饱肚子，有时找不到食物时，饿得肚子瘪瘪的，连迈步都困难，风都可以把它们刮走。狗的生命力强，几天不吃食物，它们饿着肚子仍能四处流浪。狗也没有自已的窝，更没有如今人给宠物狗住的“安乐窝”。夏天趴在树荫凉爽的地方，伸出长长的舌头哈着气纳凉，冬天卧在麦秸堆或柴火垛向阳处晒太阳取暖，身上粘满麦秸和泥土。有的狗不讲卫生，浑身邋邋遢遢，毛一绺绺地粘连在一起，有的毛脱落光了，留下一层透着红色的皮。没有拴它们，任由它们四处游荡，所以到处都可见到它们的踪影。

每当夜深人静时候，村里稍有点动静，只要有一条狗叫，满村的狗都会响应，狗们好象组成庞大合唱团似的，声音此起彼伏。狗们又象一个歌手参加比赛，在相互比谁的声音更高亢，狗们的狂吠声让人心烦。有人实在忍受不了，披衣走出来拿起棍子追逐并大声呵斥着狗，大概是狗惊扰了他们的美梦，他们才会对狗那么狠。狗被人狠狠踢了一脚，或是拿棍棒打了，狗发出尖利的叫声在夜空中漫延，让夜幕下的村庄显得有几分诡谲和不安。

我最早养的那条土狗是小学四年级时，从大堂哥家抱回来的，那条狗本是堂侄从别人家要来的，狗全身长着金黄色的绒毛，摸起像柔软的绸缎一样舒服。两只漆黑发亮的眼睛好象佛珠，滴溜溜直转，显得十分可爱。湿润的小鼻子黑乎乎的翘着，只要把手伸到它的嘴巴边，它就会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来舔去，舔得手心痒痒的。耷拉着的耳朵一听见有动静，立即会直楞楞地竖起来，长长的尾巴掉在后面，走起来就会摇来晃去。有人曾给我说过，狗与狼长相的区别在尾巴，狗会摇尾巴，而狼不会摇。每天我去上学，它都会跟着堂侄到学校大门口。谁要是被它认为有对堂侄有“不轨”行为时，它嘴巴里就会发出“呜呜"威胁的低鸣，若不及时呵斥，就会扑上去咬人。我看见后，让堂侄送给我养，他说啥也不同意，我只好去找大堂哥。刚开始时，大堂哥没同意，我每天放学后去缠着他，他被我缠得没办法了同意送给我，可堂侄不愿意了，我只好拿出杀手锏——躺在地上又哭又闹，大堂哥没法了，他让堂侄把狗给我，不给就要收拾堂侄，堂侄怕挨打，又不敢和我这个长辈争，只好忍痛割爱把狗送给我了。把狗抱回家后，我给它用废砖块垒了个窝，里面垫了废棉絮，为防雨还用塑料布把顶遮盖，怕它又跑回去，我动手用铁丝做了条铁链子，把它拴上。每天上学时，把它拴好后，还用手使劲拉铁链子，怕铁链子断掉后，它又会跑回大堂哥家，确信铁链子不会断后，我才放心去上学。放学回家，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狗在不在，如果不在了，我就会四处去寻找。当看到狗在时，我悬着的心才会落下。那时，家里粮食不够吃，顿顿吃玉米糊糊，我怕饿着它，每天会把自己的饭留下些给它吃。为这还挨了母亲的打，她让我把狗送回去，不送回去就不给我饭吃。我只好把狗又送回到大堂哥家。见狗又回来了，堂侄高兴得差点蹦起来。

虽然土狗没有狼狗的嗅觉灵敏，但对主人忠心耿耿，看家护院称职，让人喜爱。我除了养土狗，还养过一条牧羊犬，牧羊犬有个洋气的名字，叫阿尔萨斯狼狗。只不过我这条狗也许因为过于贪吃，使肢体雍肿肥硕，足有近一百公斤重。走起路来，一步三晃，憨态可掬，长毛横披，威风凛凛。晚上随我散步，十分乖巧。不用牵它，步步相随。只是吃相贪婪，尤其是啃骨头时，一反常态，桀骜不驯。骨头到了它嘴里，再想要回来等于虎口夺食。只要人稍微靠近，它就呲牙裂嘴，咆哮如雷。后来听其他人说，原主人曾因喂食被它咬伤过，害怕再被咬，所以才送人了之。后来想想，这条狗肯定是杂交而来，品种不纯，狼性未泯，所以才喂不熟。由此可见，狗性如人性，亦有高尚低下之分。有知恩图报之狗，有忘恩负义之狗，有忠贞不渝之狗，更有朝秦暮楚之狗。譬如交友，无论你对他人多好，关健的时候，一旦他认为你可能会触犯他的利益时，照样会反目目成仇，最可怕的是脸上依然笑迷迷，没有狗的坦荡，却有狗的凶狠，用下三滥手段暗下毒手欲置你于死地。

我最后养的就是黑子，一条杂交的黑贝狼狗。这条狗是我花五百元钱购买的。我把它买回家，它只有半岁。却肌肉发达，雄健矫捷；体态匀称和谐，表情端庄秀气。胸部宽、曲线美，毛密而短，双耳直立。头呈长形，嘴呈斧形，咬合有力。很快我就和它建立了深厚友谊，它浑身漆黑，所以我给它取名黑子。黑子初进家门，我拿一根骨头试探它。黑子视若平常，没有丝毫急不可耐的样子，和往日一样坤士般优雅的衔进嘴里。我一声“吐"，它即刻松口，任你拿走，绝无流露出丝毫不满。把它养到一岁时，一次带黑子去塔里木河边，我把外衣扔在地上，佯装晕倒躺在河滩里。黑子围着我转来转去。见我一直不吭声，用嘴轻轻拱拱我，用爪轻轻地扒扒我。见我仍然不动，显然有点焦急，开始用舌头舔我的手，用嘴巴拽我的裤腿，继尔发出呜呜低鸣。最后黑子急了，冲我“汪汪"大叫起来。看我仍然一动不动，黑子忽然不叫了，盯着我似乎思索了片刻，衔起地上的外衣拉到我的身上，然后扭头箭一般向家里方向跑去。我知道它是要回家叫人了，连忙起来喊它回来。黑子见我无事时，蹦起来搂着我的脖子，高兴地撒起欢来。

下班回家离门口有几十米远，它就能嗅到我的味道，发出一种欣喜撒娇的呜呜声音。门一开就扑过来在我身前身后跳来跳去，打拱作揖。直到我抚摸它的头几下，它才乖乖地安静下来。为养好和训练好黑子，我专门到新华书店购买了一本狼狗训练的书籍，按照书上的要求对它进行了训练。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，它慢慢学会了不少。让我最开心的是和它玩耍，当我向它说“卧”时，它就乖乖卧下；我说“起”时，它就倏然而起；我说“握手”，它就人模狗样直立伸出一只爪子握住我的手；我说“匍匐前进”，它就会象一个机智勇敢的士兵四肢贴地爬行而进；把东西扔出去，我喊出一声“叼”，它会似箭一般冲出去，飞跳而起叼着东西送回；我在地上划个圈说声“静"，它就老老实实安卧在中间，静息待命、不敢越雷池一步。人们常说“一犬吠形、百犬吠声"，夜里不管周围狗们如何狂吠乱叫时，黑子决不逐波随流，该怎么就怎么。每当有亲戚来访提着东西，家里只要有人，它会静静观望，决不吭声;若生人从家里提东西出门，除非家人相送，不然它会守住门口，发出瘆人的低吼，让你走不出去。

后来，因工作原因，我调到机关工作之后，家搬到阿拉尔，无法再养狗了，无奈之下我恋恋不舍地把黑子送给了朋友，黑子好象知道了我要把它送人，分手时头在我身上蹭来蹭去，双眼充满晶盈的泪水。当我从朋友家走时，它几乎挣脱了绳子，发出淒切的悲呜，让我看见它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。过去了好长时间，我才习惯了没有狗的日子。不过不管我到哪里，见到狗包括很凶猛的狗从不害怕，有时还会逗逗它们。而那些狗对我都是很友善的，大概狗都知道我喜欢它们。每当休息时，我都会去看看黑子。当它看到我时，会蹦起来爬在我的肩膀，对我一阵亲热。后来，黑子因年岁大了，在朋友家养了多年后，死了。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，禁不住泪水涌出了眼眶。

近年在城市里土狗和狼狗几乎绝迹。只有在偏远连队还有它们的影子。在城市里大款、贵妇、影视名星们，甚至到普遍百姓家庭，都喜欢上泰迪、萨摩耶、秋田犬、罗威纳、金毛犬和一些小巧玲珑，手可盈握的袖珍狗之类，为购买一条自己喜欢的宠物狗，他们会一掷千金毫不怜惜。曾有纯种藏獒被炒到千万元之巨。一个最初由西伯利亚萨摩耶族原住民培育出来的萨摩耶也要6万多元。城里人养一条宠物狗，狗价贵贱可以忽略不计。仅狗粮、狗衣、狗舍、狗玩具;洗澡、剪毛、按摩、美容等成本，在贫困地区可养活三到五个孩子。让他们吃的饱，穿的暖，有学上。前不久，在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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