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小饭馆
北京白癜风医院医师 https://myyk.familydoctor.com.cn/2831/schedule/ 1 “糖葫芦哟——又酸又甜的糖葫芦——” “包子——馅大皮薄的肉包子——” 顾念溪站在京城最热闹繁华的东街,听那叫卖声、说话声此起彼伏,只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似的。 可不是像在做梦吗? 她从小到大每夜都会做梦,做的梦那叫稀奇古怪。 三个月前,她做的梦更离奇,从小到大在梦里她也算是“见多识广”,按理说该是见怪不怪,可这个梦实在稀奇。 她梦见她年幼时走失的姐姐在三年后成了宠冠六宫的熹贵妃娘娘,还梦到她们姐妹失散多年后重新相认,可相认没多久她姐姐就因谋害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被赐死,皇上下令株连九族,所以,她也跟着没了。 若只是个噩梦也就罢了,偏偏接连着一个月,她都在做这个梦。 就好像一出戏似的。 夜幕落下,昨夜未唱完的戏继续开场,衔接无误,不眠不休……这就好像是冥冥之中在暗示她似的。 顾念溪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,可梦中的一切实在太过于真实,真实的让顾念溪觉得不久后的将来,这一切都会发生。 姐姐临终前那不甘无助的眼神,官妈妈那恍然无措的眼泪,还有人指着鼻子骂她罪臣之女时那不屑讥诮的眼神…… 她与官妈妈合计了大半宿,没几日就带着阿魏上京来。 但京城很大,想要在京城里找人,还是一个半点线索都没有的人,顾念溪只觉得这比大海捞针还要难。 所以她在路上就和阿魏合计过来,索性让姐姐主动去找她。 可她的姐姐是在她三岁时就走丢了,那个时候也只有六岁而已,她哪里知道这位便宜姐姐长什么模样?这不是为难她? 阿魏觉得这话很有道理,可一琢磨,好像更懵了。 顾念溪只道——六岁的小姑娘该记得事了,多少对小时候的事情有点印象,就算不知道如今的我长什么样子,也该知道她还有个妹妹,更记得官妈妈和你的,到时候这话头一对,不就全都对上了? 所以啊,她决定在京城做个营生,一个能够响彻京城的营生,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唯有厨艺。 她本就对这些感兴趣,也擅长于此。 其实还有件事她没敢告诉官妈妈,她还梦到自己的后世,在未来的世界,她好像是个什么美食编辑,不知道看过多少食谱,做吃的手艺那更是没话说。 之所以顾念溪对梦中的事情信了十之有八九,那是因为按照梦中的食谱做出来的菜肴,味道真的是没话说。 如此一来,她是更痴迷于此。 从前官妈妈见她不擅女红不擅书画,一门心思扑到灶上,不知道唉声叹气多少回,没想到如今却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。 可如今顾念溪站在京城那熙熙攘攘的街头,觉得自己也犯了难。 原因无他,这铺子一间挨一间,比春风吹过生起来的杂草都要繁茂,路上还碰到了好些个要租铺子管事模样的人。 顾念溪觉得有点绝望,索性带着阿魏在街边大榕树下馄饨铺子坐了下来。 如今已是巳时末,早不早、午不午的,铺子里没多少人。 顾念溪点了两碗馄饨,一碟子腌豇豆,一碟子八宝酱菜,原本还打算点上一碟子阿魏爱吃的干烧蹄筋,可却没有。 顾念溪不免有些失望,和官妈妈扣扣搜搜的性子不大一样,她是享乐主义,一向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给自己最好的,没想到这个馄饨铺子连个肉菜都没有。 可尝了两口馄饨,顾念溪就吃不下去了,味道平平,也怪不得这铺子生意一般。 阿魏是个不挑嘴儿的,吃的香甜,更不忘道:“姑娘,您怎么不吃?” 阿魏是顾念溪乳娘官妈妈的闺女,与其说是丫鬟,更像是陪着顾念溪一块长大的姐妹和玩伴儿。 她长着一张宜嗔宜喜的包子脸,人更是生的浑圆白胖,从前不知道多少次被官妈妈揪着耳朵说要她少吃点少吃点。 在顾念溪看来,她还是胖点好看,瞧着就喜庆多福。 可如今的阿魏听闻顾念溪说吃不下,面上却不是多喜庆,板着脸,颇有几分官妈妈的架势,“姑娘哟,您多少吃点,出门之前我娘是千叮咛万嘱咐,要我一定好照顾好您的,要是她晓得您瘦了,回去可是要骂我的。” 说着,她更是扫了眼馄饨摊老板娘收了铜板儿的手往衣裳上蹭了蹭,转身又去下馄饨,也皱了皱眉,只道:“您就将就将就好了。” 顾念溪决绝地摇了摇头,别的事情上面她可以将就,唯独吃东西这件事上,她实在是将就不了。 2 她一双眼睛忍不住四处瞄,想要看看别处可是有卖小吃的。 从前在广阳,官妈妈可不准她们吃这些路边摊,直说不干净,所以如今就算是她晓得这馄饨铺子味儿可能不大好,还是想来试一试,就是存了一颗挣脱牢笼,想要肆意飞翔的心。 嗯,说白了,就是和官妈妈唱反调。 阿魏又吃了两口馄饨,也吃不下,只觉得这馄饨还没她娘做的好吃。 付了银子,顾念溪就要走,没想到却被摆摊的妇人追了上来,更是忍不住过来问了几句可否不好吃之类的话。 如今是饥荒之年,哪怕是天子脚下,这般浪费粮食的人也不多。 像那等达官显贵去的都是春风楼,天香楼这些有名的饭馆,唯有平头百姓们才会省两个钱出来吃馄饨,正是因为生意越来越不好做,所以对于每位食客的意见她都会上一问。 顾念溪笑着道:“哪里,哪里,是我们一路赶路辛苦,没什么胃口,您煮的馄饨味儿不错。” 她向来喜欢折腾吃食,原先在广阳,就算有官妈妈在,大多也是她做饭,她知道,这做饭之人呐,最忌讳旁人不喜欢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吃食,瞧这馄饨的汤底,就知道这妇人应该也是个实诚人。 摆摊妇人果然笑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!” 因铺子没什么生意,她忍不住多说了两句,“如今这不早不晚的,估摸着你们中午也不会吃什么,还不如多吃几口馄饨,免得糟践银子……” 说到这儿,摆摊妇人这才察觉自己多话,这两个小丫头的穿衣打扮可不像是寻常人家,特别是那身着藕荷色褙子,斜斜插着一支玉钗的小姑娘,不单单是生的好看,浑身更是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贵气来。 她摆摊十几年,还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,不说别的,就将才那一阵儿,打她铺子跟前走过的没几个不瞧这姑娘的。 顾念溪知道这妇人淳朴,好像在她身上瞧见了官妈妈的影子,也多说了几句。 如今不算忙,摆摊妇人便忍不住多问了几句,譬如她们从哪里来,怎么两个小丫头就跑出来了,如今世道不算太平,两个小姑娘出来还是怪危险的。 顾念溪正色道:“我是来寻我姐姐的。” “原是来投靠姐姐的!”摆摊妇人笑了笑,放心不少,“这样最好了,要是你们两个小丫头在京城,可是要遭贼惦记的。” 顾念溪并未与她说自己的姐姐压根不知道身在何处,不过见摆摊妇人妇人面带关切,也不想说了叫她担心,便转而提点了她几句,“……您做的馄饨馅料是足足的,却是缺了些东西,馅料不够滑嫩,而且皮太厚了点,一口下去总觉得味道不够鲜美!” “若是我没有尝错,这汤底应该是用鸡骨熬出来的,是用了心思的,但馄饨味道就讲究一个鲜,您用鸡骨汤做汤底,一口下去满是鸡骨汤的味道,好像有点喧宾夺主。” 我的乖乖! 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就是讲究,居然全被她说中了! 摆摊的妇人在街头的榕树下摆摊十几年,几乎是人人都夸赞她的馄饨是物美价廉,没几个说不好的,可在她看来,如小姑娘说的话一样,总是缺了点什么,“那……这该怎么办?来来往往的人夸得都是我馅料足,这皮儿不擀的厚点,一煮就破了。” 至于馅料不够滑嫩,她更是办法全无,这么多年,该用的办法可都用了。 顾念溪见她不恼,反倒还一脸期待,只点了点道:”皮儿容易破是因为你馅料太多,煮的时间久了,不如将馅料少包些,皮儿擀的薄些,煮的时间短了,自然不容易破。“ ”至于馅料不够滑嫩,那就更好办了,大娘您熬过猪油吗?熬猪油时多兑些水,包馄饨时包一小块进去,里头的馅是又滑又嫩,还有汤汁!“ ”要是有人不爱吃猪肉的,可以用鲫鱼熬成鱼冻包进去,还带着一股子鲜味儿。“ “至于汤底,就用菌汤就成,味道既鲜又轻,不仅不会夺了馄饨的味儿,还便宜,您说了?” 摆摊的妇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,最初觉得愕然,转而一想,好像也不是不行,想着收摊之后回去试一试,对着顾念溪自然是千恩万谢的,到了最后连顾念溪给的饭钱都不愿收。 顾念溪没强求,可临走之前还是要阿魏偷偷将饭钱搁在桌上。 3 这世道,赚点钱简直是难于上青天。 说到世道,那就不得不提如今当今这倒霉皇帝。 皇帝是五年前继承大统,他原是先帝的第五个儿子,自古以来但凡牵涉到储君之位一众皇子都是争的你死我活,斗的是尔弥我诈。 皇帝作为先帝和窦太后最小的儿子,从小被养的是不谙世事,天真无邪,在一众狼才虎豹之中宛如白兔一般,可谁都没想到,最后竟叫他坐上了皇位。 说来也是他运气好。 他的兄长因是嫡子,生于先帝与窦太后恩爱之际,真恩爱假恩爱暂且不提,但彼时却是窦家大权在握之际,所以这个孩子一出生便被立为了太子。 谁知几年后,后宫中又进了位宠冠后宫的云妃娘娘,云妃娘娘连生两子两女,颇得圣宠,窦太后渐渐容貌不再,窦家的权势也渐渐被先皇分了些出去,先皇瞧见云妃娘娘所出的三皇子聪明可爱,便生出易储的心思来。 宫中向来没什么秘密,这消息很快就叫皇上的兄长知道,十二年前,他一气之下竟逼宫谋反。 结果显而易见,自然是败了。 窦家不少人受到牵连,从前风光无限的窦家从此是一落千丈,就连窦太后都带着小儿子避去了别院,遭到了软禁。 云妃娘娘的娘家云家救驾有功,从此是一跃而上,先帝更是将云妃娘娘所出的三皇子立为太子。 好景不长,云妃娘娘所出的两个儿子相继没了,一下子折了三个儿子,再加上四皇子蠢笨不堪,所以这太子之位只能落在皇上头上。 皇上被送到别院时不过是刚及弱冠,如今再回京城已是三十出头,回京没多久则坐上皇位。 和兄长比起来,他算是平庸,耳根子也软,当初窦太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兄长身上,对他疏于管教,好在去了别院,窦太后对他是严加管教,勉强也算是立的起来。 可就算是有窦太后她老人家撑着,但架不住老天爷不长眼。 三年前自皇上继位之后,先是福建一带发了洪水,黄河绝堤,接着是生了瘟疫,又是四川匪寇不断……反正就没几天舒坦日子。 如此一来,老百姓的日子又能好到哪儿去?京城百姓亦是生活的水生火热。 这些事儿对顾念溪影响并不大,她带着阿魏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转了一圈又一圈,也没见着有哪间铺子空着,不免失望。 阿魏见自家姑娘小脸都晒红了,忍不住道:“姑娘,咱们真的要开铺子吗?开铺子多累啊,我倒是不怕累,我是怕你受不了。” “光是一个小小的馄饨铺每日就忙里忙外的,凭姑娘的手艺,只怕这铺子开起来会挤破头的。“ 顾念溪忍不住笑了起来,”你啊就是井底之蛙,没吃过好吃的,所以才会觉得我的饭菜味儿不错,要是尝了京城酒楼大师傅们做的菜,兴许就不会这样说了。“ 她向来是个喜欢享乐的,见铺子今儿找不到,便不找了,就带着阿魏打道回了客栈,这一路还没忘记买些些肉脯、蜜枣些零嘴。 赶路一个多月,两人都累了,要小二送了些饭菜上来,用了些,梳洗之后则歇下了。 顾念溪却有点睡不着。 她在想该怎么找姐姐,就用官妈妈做的拿手菜好了,她记得官妈妈和她说过,小时候姐姐最爱吃的就是官妈妈做的酸笋鸡皮汤。 这道菜是她在梦里的一本书学到的,这本书好像叫什么《红楼梦》。 还记得当初她三岁时,她们几个赶路,姐姐病了,她便出了个主意叫官妈妈做了这道菜,更是按照《红楼梦》里头叫了这个名儿,当时还惹得官妈妈好一阵嘀咕,直说汤里头没有鸡皮,明明用的是鸡胸肉,为何要叫这个名字? 对于小时候的事,她都记得不大真切,却记得逃命时难得买了一只鸡,姐姐却将碗里的鸡肉夹给了她,嘴里更说着——以后若是等我们安定下来,我一定要官妈妈天天做这道菜给我们阿蛮吃。 阿蛮是她的小名。 顾念溪相信,只要姐姐尝了这道菜,亦或者听到这道菜名,肯定是会来找她的。 所以啊,她必须得在偌大一个京城打将自己小铺子的招牌打出来! 怎么扬名立万,这就成了个问题。 她厨艺不错是一回事,可她更知道京城是燕朝最繁华的地界儿,奇人异士层出不穷,厨艺比她好的不知道有多少,想要在京城崭露头角不算一件容易的事儿。 首先,寻找铺面就是她面前的拦路虎。 翌日一早,顾念溪便带着阿魏去街上转了转,零嘴买了不少,却未看到一张“此铺转让“的告示。 顾念溪捧着手中的烧饼啃的是咬牙切齿,”这些人也是奇怪,我出高价买了他们的铺面,他们居然不愿意?“ 她给出的价位是十分吸引人的,每当旁人一脸惊愕问起其中缘由,她总是一副”钱不钱的无所谓,关键是交个朋友“的表情。 ”换成是我,我也不愿意的。“阿魏扫了顾念溪一眼,只觉得自家姑娘简直把烧饼当成了仇人似的,”我可是听人说了,这种旺铺别说买了,想租到都难,姑娘别看这些铺子都是做些小生意,只怕背后的主人不得了,谁愿意卖把自个儿的聚宝盆卖掉?“ 顾念溪微微叹了口气,道:”那租也成啊!“ 可偏偏她连租也租不到,这些主儿都是不缺银子的,价开低了不愿意,开高了总觉得其中有鬼,是更不愿意。 顾念溪有点看不透。 可没办法,铺子还得继续找,转了一圈并没有结果,怏怏回去。 没想到店小二听说她们在找地段好的铺子,只道:”……既然姑娘觉得价格高些也无所谓,就是要位置好,我倒是知道一家铺子空着,在前街最好的地段,位置那叫一等一的好,店面虽不大,可也能摆上十几张桌子,后头还有个小院儿,方便姑娘住。“ 还有这等好事儿? 4 顾念溪面色一喜,还没容她来得及高兴,就听那店小二挠头道:”不过那铺子应该不会对外出租的,先前我替我们掌柜的去看过,甭管出多高的价钱,他们都不租!“ 顾念溪忙道:“这么好的位置不愿意租出去?这是为何?” 店小二颇有些自豪道:”这姑娘就有所不知了,这铺子啊可是宁国公府的,宁国公府乃是武将世家,出过几位镇国大将军,还出过皇后,前头那位宁国公夫人更是皇上的嫡亲胞妹,真是满门富贵,这样的人家还会缺银子?“ 顾念溪也算是看出来了,这位店小二敢情是在逗自己玩? 不过凡事都得试一试才知道。 翌日一早,顾念溪就按照店小二给的地址去瞧了瞧宁国公府的那间铺子。 铺子还真如店小二所言,瞧着很不错,位置极好,可一看就知道空置了许久,连门都有些腐了,与周遭的热闹喧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 顾念溪瞧了瞧,觉得很满意。 据店小二所言,整条街的铺子都是宁国公府的,哦,不,应该是故去的保宁长公主的,如今这些铺子则是保宁长公主独子,宁国公府世子宋宴的,这些铺子自不会是宋宴亲自打理,都是交由身边大管事管的。 比如现在顾念溪要去的这家药材铺,那就是是宋宴自己开的,据店小二所说,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有宋宴身边的管事前去收账,若是她运气好的话,还能见到管事,直接与管事接洽。 恰好今儿就是三月初一。 顾念溪则去了药材铺等着宁国公府的管事。 说起来,顾念溪也算是运气好,刚进门就听人说起小叶管事已经来了,正在看账本,说明来意之后,则有人进去禀告。 顾念溪坐在外头等着,这一等就是一炷香的时间,期间还有个绞了刘海的丫头端着豌豆黄和茶水出来。 她一向不大爱吃京城的点心,总觉得干巴巴的,还甜的发腻,可她记得官妈妈和她说过,她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豌豆黄,如今尝了一块。 嗯,味道不算太甜,应该不是用的普通蔗糖,而是用的蜂蜜,口感绵糯,入口即化,里头还裹着一颗颗红豆蜜馅。 在这一刻,顾念溪真的感受到了世家和寻常老百姓的区别,就单单从这一碟子豌豆黄上。 众所周知,豌豆黄是用豌豆磨碎、去皮、洗净、煮烂、糖炒、凝结、切块制成,这口感如细沙般的豌豆黄是如何将一颗颗饱满的红蜜豆包进去,且让豌豆黄一块块形而不散,那是大有学问的。 越是简单常见的吃食,想要做的精做的巧,那就越不简单。 顾念溪尝了两块豌豆黄,呷了一口香片,满口茉莉清香,只觉得这宁国公府还真是大户人家。 她正愣神,就被人请了进去。 叶管事和顾念溪想象中不大一样,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个大腹便便,已过中年的管事,没想到她却见到了个英俊小生,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,若是旁人不说,她肯定是以为哪个文弱书生进来抓药的。 顾念溪喊了一声“叶管事”。 小叶管事听见响动,抬头扫了她一眼,可手中的算盘依旧拨得哐当直响,温声道:“姑娘想租铺子?” 顾念溪点点头,“没错。” “姑娘既然寻到这里来,想必也知道这间铺子已经多年未对外出租过,将才掌柜的说姑娘允诺过价钱好商量,可很多时候银子却不是万能的。”小叶管事这话说的是云淡风轻,可言语中却透着不容商榷的意思来。 其实每个月都有人寻到她这里想要租那间铺子,但都被他回绝了,原因无他,大人一直不答应。 往日里有这样的人寻上门来,都会被他拒了,既然结果早就定下了,又何必耽误双方的时间? 可今日他听掌柜的说来者是个生的极美的小姑娘,还说银子好商量,便来了兴致,想要见见这号人物,要知道铺子位置虽好,可生意嘛都是慢慢做起来的,一开始铺面的租金太高,铺子根本就开不长。 顾念溪淡淡一笑,”叶管事这话说的只对了一半,银子虽不是万能的,但如今于我而言却是一块敲门砖,要不然今儿我也见不到叶管事了,叶管事您说了?” 顿了顿,她更是道:“今日叶管事既然肯见我,说明这事儿不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,不管是价钱也好,还是别的条件也好,劳烦叶管事告诉我一声,要是不成,总得叫我死个明白才是,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?” 小叶管事觉得这小姑娘有点意思,也就开门见山了,“姑娘怕是有所不知,这铺子并不是宁国公府的,是咱们宁国公府世子的,他根本不愿将这间铺子租出去,所以……还请姑娘见谅!” 顾念溪只觉得这个叫宋宴是不是银子多的烧的慌,居然和银子过不去? 如今她也顾不上这些,只道:“还请叶管事回去与你们世子提上一提,万一你们世子突然又想将这间铺子租出去了呢?世上的事儿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。” 燕朝民风开放,并没有女子必须呆在深闺不得外出的说法,可像她这样开铺子做生意的却是并不多见。 更何况,这女子说话实在是有意思……这么多年,大人也该放下了,便答应回去与大人提上一提,“……我只能说回去试一试,姑娘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,这间铺子对我们大人来实在说意义非凡。” 豪门世家什么都不缺,最不缺的就是八卦辛秘,对这些,顾念溪并不好奇,对着小叶管事谢了又谢。 小叶管事处理完了药材铺的琐事,则回了宁国公府,去了苜园。 宁国公府世子宋宴正在苜园北院给才搭起的一间木屋刷油漆,如今穿着一件玄黑色直裰,袖子挽的高高的,手中的刷子宛如上等的狼毫笔一般,一下又一下,动作如行云流水,他明明做的是木匠的活儿,可浑身的气度却是不凡。 小叶管事知道,他们家大人可不是那寻常管事,光是手上的那把刷子就价值不菲,不说价值千金,百金却是绰绰有余,只笑着上前道:“大人忙着了!” 宋宴样貌生的很好,却是性子极冷,偏偏左眉眉峰处生了个小小的痣,好歹这痣让他添了几分烟火气。 他扫了小叶管事一眼,淡淡道:“从铺子回来了?那药材铺最近新添了六露丸,最近生意应该挺好的吧?” 小叶管事名叫做叶添竹,因七巧节出生,所以小名叫叶七,叶七的父亲乃是宋宴母亲的陪嫁管事,两人又因年纪相差不大,所以从小一起长大,感情自然不一般。 叶七一五一十禀了铺子里的情况,他知晓宋宴有过耳不忘的本事,也不怕记不住,将今日盘查十多家铺子的情况都说了,末了更是道:“……今日有人想要租阳春街那间空着的铺子!” 他这话音还没落下,就已经被宋宴一口回绝了,“不租!” 后续内容,点击下方“阅读原文”↙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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