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伯哥离世后,婆母让夫君娶大嫂为平妻完
大伯离世前一天,我找村里的郎中,他告诉我有喜了。 我高兴地跑回家,要告诉陈晓平,结果他抱起大嫂,连看都没看我一眼。 1. 几天后。 陈晓平对于平妻一事,仍没有回话。 我想再挺挺,这事就会不了了之。 为安心,我着手为孩子出生做准备。 婆母见我一个人,坐到我身旁。 我正在裁布,打算给肚子里的孩子做几件衣服。 婆母拎起来一件快做好的仔细看:「雨烟,你的手真巧。 「看看这小衣服做得多好看。 「这种针线走法,孩子穿了舒服。 「你用心了。」 我不吭声。 自己的孩子,肯定要用心,无论男孩女孩,无论他爹待不待见,我都会当成宝。 婆母欣慰道:「雨烟,难为你了,我还真以为你像晓平说的,不愿意呢。可看看,他以为你在生气,你却在为你大嫂肚里的孩子做衣服呢。 「你这是把你大嫂的孩子当作自己孩子了。 「雨烟呐,只要对孩子真心,孩子肯定会认你,养你老。」 越听越不是滋味。 我放下针线。 看着婆母,郑重其事地问道:「娘,若我就是生气,就是不答应让大嫂做夫君的平妻,你会怎样?」 她愣了一下,转而笑道:「雨烟,你怎么会不让呢,你连她孩子衣服都做得这么用心,怎么阻止她做平妻呢?」 我满面严肃:「若我就是不答应呢。」 老太太的脸瞬时变得很难看,她意识到,我是认真的。 她也就不再和稀泥,冷了脸道:「你是我儿媳妇,我是你婆母,按理我该心疼你,但比起儿媳妇,我更要成全自己的儿子。 「我想你早就知道,晓平娶欢蓉,不仅是为了照顾他大哥的孩子,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。 「过去你既然能装傻,以后真傻又何妨?」 最后的一丝期待落空。 我的心却平静无比。 婆母自私的老脸,变得异常丑陋。 强压下恶心,我不再说话。 努力去想花样,怎么把我的小宝打扮得更漂亮。 直觉是个女孩。 2. 次日,我像往常一样穿得干干净净,背着个小包就往外走。 陈晓平从外面回来,见我这样,眯起双眼。 我们已经好多天没说过话了。 我从他身前越过,看也不看他一下。 他拉住我,冷着脸问:「去哪?」 我瞥了他一眼,面无表情:「今十五。」 「哦。」 他放了手。 西山上有座庙,每到初一十五对外开放。 我每个十五都会去拜拜,求菩萨给个孩子。 这一习惯我已坚持了六年。 他的脸色变好,软声道:「需要我也去吗?」 「不用。」 我推开门往外走。 他站在门口大喊:「雨烟。」 我没回头。 心里酸涩。 庙在西山,我走的是东面。 陈晓平是有多不把我当回事啊? 东面是群山。 我循着隐约的几个脚印,往上爬。 打算找个猎人住的小屋,躲一阵子。 实在是不想见陈家那几口人,犯恶心。 爬着爬着我就迷了路。 东转西转,不知道自己到哪了。 我有点后悔了。 山里有很多野兽,要是遇到,我被咬死也就死了,孩子怎么办? 刚有了小命,未见过天日,就死了。 太可怜。 我开始祈祷菩萨,赶快出现一间小屋。 茅草屋也行。 可直到日头快落,我还在山里转。 我害怕了,远处传来狼嚎的声音。 我加快了脚步,声音却越来越近。 深一脚浅一脚,不管不顾往山下跑。 「啊?」 一个不稳,摔倒了。 脚疼得不行。 我趴在地上起不来。 「二嫂?」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。 我勉强回头:「晓安?」 原来是小叔子,陈晓安。 看见他,我像看见了救星。 他跑过来,把我扶起坐下。 他把水壶递给我。 我接过来,咕咚咕咚喝了半壶才放下。 3. 在山里转了一天,我早把带的水喝光了。 擦了擦嘴,感觉浑身舒畅。 他疑惑地看我。 见我气息匀了,问道:「二嫂,你怎么跑这山里了?」 陈晓安今年只有十五岁。 我嫁过来时,他才九岁,还是个小孩模样。 他在家里最不受宠,老大陈果习武,老二陈晓平读书,老三什么都不擅长。 婆母最疼陈晓平,认为他书读得好,将来考个秀才甚至状元,能有大出息。 对大哥也多有敬重,尤其是大哥从军升了百夫长后,更是崇拜有加。 唯独陈晓安,文不成武不就,没有出彩的地方,只会闷头干活,婆母对他很是忽视。 我刚来时,见陈晓安鞋子有洞,衣服有孔,婆母和没看见一样。 我心下不忍,便给陈晓安把衣服补好,又做了新鞋。 他收到新鞋时,双手颤抖,一脸的不敢相信。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。 我逗他:「哭啥,大小伙子可不能随便哭,不就是一双鞋吗,以后二嫂都给你做。」 他哭得更厉害了。 之后几年,我每年都给他做两双鞋,当然,家里其他人也都有。 别人认为理所当然,他每次都会哭。 一晃,他都长成大小伙子了,能独自进山打猎。 每次进山,少则一两天,多则七八天。 这次,他出来八天了。 所以,他还不知道家里的事。 我也没隐瞒。 把大哥战死,陈晓平要娶大嫂,我不愿意偷跑出来等等竹筒倒豆子都说了。 他在石头上呆坐了很久。 直到太阳下山,他才站了起来:「跟我来。」 我没敢多话,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。 拐了几十个弯后,眼前出现一片山坳。 有个小湖,湖边有个小房子。 他把我领进房子:「这是我在山里的木屋,以后你就住这。」 「那你呢?」 屋子不小,有两间。 他说:「你生下孩子之前,我也住这。」 「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?」 问完,我就觉得多余。 陈晓安话不多,但是个细心的人。 他答道:「下山买盐时,遇到了郎中,他恭喜我要做叔叔了。 「我想,大嫂早就有了孩子,怎么现在才恭喜我? 「刚才路上,你犯了两次恶心,不停地摸肚子,我这才反应过来,是你怀孕了。」 「哦。」 4. 我看了他一眼:「没想到,你能说这么多话。」 他憨憨一笑:「我又不傻。」 爱出者爱返。 以前我娘总和我说这句话。 她说听教书先生说的。 当时不懂。 现在懂了。 陈晓安把我照顾得很好。 每天劈好柴,打好水,准备好米和肉,才去打猎。 他两头跑。 每十天,下山给婆母送点肉,当晚就回。 他老实话少。 婆母从未关心他打猎的情况,就以为他每天在山里钻来钻去,碰运气打到几只兔子、山鸡而已。 其实,他每天的收获都不少。 他攒了十多两银子,我住下的当晚,就交给了我。 我收了,第二天又拿出了几两银子,让他下山买点布料和针线。 我擅长刺绣和裁缝。 做点成品,让他去卖,能让他隔三岔五休息一下。 我们娘俩不能只靠着他一个人养。 良心过不去。 毕竟他只是我的小叔子。 他没多问。 第二天他就带回了布料和针线,还背回来一头野猪。 他和我说:「这头,不卖了,把肉切条,晒成干,你每天嚼着吃。」 我听了十分开心。 怀孕后,确实嘴馋。 晚上给他煮了肉豆饭,他吃了三大碗。 我在山里安顿下来。 每半个月,他会把村里的消息带回来。 我拜拜未归,陈晓平并没太在意。 他以为,我像以往一样。 气大了,就回娘家住几天。 等了十天,我还没回去。 他才慌了,跑去了我娘家。 我娘告诉他,我压根就没回去。 他蒙掉。 疯了似的到处找我。 打听到我上山拜拜那天,有人掉下了悬崖。 穿着与我那天穿的一样。 他一下子病倒了。 婆母担心不已,再也不提平妻的事。 折腾了两个多月,他才病愈。 5. 结果郎中嘴欠,感叹若我还活着,都该显怀了。 他这才知道我已怀孕。 悔不当初。 说他逼死了我,害死了孩子。 他以为我是自杀的。 婆母比较震惊,她想起最后一次见我,我在做小孩衣服。 她明白过来,我不是给大嫂孩子做的,是给自己孩子做的。 她拍着大腿:「我怎么就没想到呢。」 陈晓平听了,反倒平静了。 他说:「娘,雨烟没死。 「她若真想死,不会费心去给孩子准备衣服。 「她这是躲起来了。」 他变得敏锐:「他恨咱们,不想见咱们。」 婆母不信:「她恨咱们我理解,我们叫她受了委屈,可她也恨自己爹娘?她爹娘又没委屈她,她连自己爹娘都不见?」 知道我掉崖后,我爹娘相继病倒。 不过,后来他们好了。 不悲不喜。 平平静静地过日子。 那是因为我给他们寄了一封信。 他们知道我活得好好的,就是暂时不能相见。 他们就安下心来。 为防陈晓平循着线索找到我,我只寄了一封。 但我爹娘坚信,我肯定活得好好的。 陈晓平去找了我爹娘很多次,在我家门口守了一个多月,确定我确实没有联系他们后,才死了心。 这期间,大嫂生了个女儿。 「大哥有三个孩子了,二子一女,地下有知,也安心了,他就盼着儿女双全。」 陈晓安一边做摇篮一边说。 我的肚子变得很大。 只能坐着淘米。 我问他:「那你呢,也想要儿女双全?」 他停下,想了想说:「儿子,我只想要儿子。」 「为何?」 「儿子不高兴了,进了山能活下来。 「女儿不高兴了,进了山会迷路。」 我愣住。 我那天的狼狈,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吗? 我轻声纠正:「那不叫女儿不高兴不就行了?」 「对。」 他变得高兴:「儿子也好,女儿也好,都不叫他不高兴。」 直到生产前,我都每日劳作。 发动后,孩子生得很顺利。 是陈晓安给我接的生。 他小时候文武都不行,婆母就让他去学门手艺。 他学的兽医,给狗、猪、牛、马都接过生。 也算熟练。 6. 孩子哭的声音很大。 是个女孩。 陈晓安小心翼翼地抱给我:「雨烟,真像你。」 「叫姐。」 他胆子越来越大了。 不叫二嫂也就罢了。 居然直接叫我名字。 他坚持:「雨烟,以后我只会这么叫。」 小屁孩。 我累得睡了过去,懒得和他纠正。 转眼,果果两岁了。 我的女儿叫果果。 陈晓安下山的次数越来越少。 他喜欢陪着果果玩。 果果管他叫爹,我纠正果果,叫小叔。 果果不愿意。 「爹,就爹,就爹。」 陈晓安憨憨低笑。 果果叫一声,他答应一声。 我知道是陈晓安教果果的。 我们在山里,没有别人。 他不教,我不教。 果果都不知道爹这个音。 他们真的很像父女。 其实两年多来,我也动摇过。 我知道陈晓安的心思。 他下决心把我领到他的木屋时,就起这个心思了。 但我觉得我们相差太大。 不仅年龄。 还有身份,我可是他前二嫂。 他不在意,一心一意地守着我和果果。 他也不强求,我和果果睡一个屋。 他睡另一个屋。 这天,我把果果哄睡后,出来纳凉。 听见屋后哗哗的水声。 悄悄走过去,看见陈晓安正往身上淋水。 浑身湿透。 我从上往下看,目光落到那里,鼓鼓囊囊。 脸烫。 陈晓安他不是小男孩了。 我悄悄回了屋。 躺下后,久久无法入眠。 第二日,吃饭时,我寻了个话题,说着就说到找对象一事上。 我试着问:「晓安,你到了成亲的年龄了,要不要我下山给你寻门亲事?」 他正给果果夹菜,一听停了筷子。 他说:「这是我的家。 「你是要撵我走吗?」 我尴尬。 7. 他说得没错,这是他的家。 果果也说:「娘,这是我爹的家,你要撵我爹走吗?」 一大一小,用一样的表情、一样的腔调问我。 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:「果果,这是咱们的家,谁都不能撵。」 我暗暗思忖,在人家里把人撵走,像话吗?地道吗? 果果不安,她又问:「不撵爹了?」 「不撵,谁都不撵。」 她这才高兴。 站在椅子上,去够远处的肉。 陈晓安赶紧把那盘子挪到了她面前。 她坐下安心开吃。 陈晓安夹了一块放我碗里:「多吃点,今儿要费力气。」 我的脸又烫了。 他就这样,话不多。 但会用行动明确告诉你,他要把你带到下一阶段了。 我把肉夹起来放在嘴里,慢慢咀嚼。 见我吃了,他又给我夹了两块。 目光灼灼。 如同看猎物一样。 白天,陈晓安带果果浇水。 他从湖里把水打上来,果果用小木勺一勺一勺浇到地里。 晒蔫了的菜立刻支棱起来。 果果见了新奇,把地全都给浇了。 晌午,她吃了半个馍,玩了一小会,就沉沉睡去。 陈晓安帮我收拾,然后抱起果果往外走,要我跟上。 在一处很隐蔽的山洞口,停了脚步。 走进山洞,我惊诧得瞪大了双眼。 里面特别宽敞,有石桌、石床、石凳子,洞的两壁挂着各种兽皮,狼皮、熊皮、豹皮……甚至有虎皮。 陈晓安把果果递给我,他拿下虎皮走到洞口,对外抖落掉灰尘后,拿进洞平铺在石床上。 又从我手上接过果果放到虎皮上。 洞里很凉爽,果果躺在软软的虎皮上,舒服地展开了胳膊和腿。 陈晓安对着一洞动物皮说:「要把它们都做成衣物,大氅、袄什么都可以,你看着做,我帮忙。」 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…… 足足十八个皮子。 怪不得他给我夹肉,这何止是费力气,这是要累死个人。 他不多话,开始往下拿。 这些皮都经过仔细处理,油糅和烟熏过,皮净毛软。 摸着摸着,心里有了样式。 给他和果果各做一件袄。 果果冬日也喜欢往外跑,有了皮毛袄,冻不坏。 陈晓安冬天也要狩猎,要下山,有件皮袄,怀里揣个馒头,能热乎很久。 我把想法和他说了,他说行,但不急。 8. 他让我先处理虎皮,做个虎皮袍子,他给我比量了下身高身形。 我诧异,这是女人的尺寸。 他说:「我救了个当兵的,他说要报答我,我就和他要了两张户帖。」 「户帖?」 「嗯。」 他擦了擦手,从怀里掏了出来。 「赵雨烟,陈果果?」 「户籍三年一造,正好赶上了给你和果果各造一个。」 我摸着户帖:「为什么我会姓赵?」 陈晓安咧嘴一笑:「闵雨烟是我二嫂,赵雨烟因为战乱,逃荒到闵村,被丧女的闵母收为义女。」 义女? 好吧。 我和我娘还是母女,还随了她的姓。 「果果为何姓陈?」 「当兵的是个官,他知道我是个猎户,问我有没有毛皮,我说有。 「他说有多少要多少,都做成衣服给他。 「虎皮是给他媳妇的,他媳妇生了孩子后,格外怕冷。」 陈晓安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给我:「他给了我一百两,我在县里看中了一个宅子,你若觉得可以,就买下来,你和果果先住过去。」 「为什么我和果果要先住过去? 「为何她姓陈?」 他说:「赶紧做衣服,当兵的半个月后就要。」 又一次转走话题。 我拿起了大剪刀开剪。 赵雨烟? 心中无尽喜悦。 我娘还是我娘。 我和陈晓平却再也没关系了。 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。 果果也可以下山。 我可以在山里生活一辈子。 可果果在长大,她不能一辈子都在这里。 二十天后,我们交了货。 当兵的很满意,又给了陈晓安十两奖赏。 我们搬进了县里的宅子。 一进小院,正房三间,左右厢房也各三间。 安置下来后,陈晓安就要走。 果果拉住了他:「爹爹,不要走。」 陈晓安蹲下来,对果果说:「爹爹还有一件大事没办。 「办完之后,爹爹就天天陪着果果。」 陈晓安说去办大事。 我猜了好几种可能,却没想到他是跟他娘要钱。 他说他要娶媳妇。 他娘愣了。 9. 自陈晓安九岁当了学徒,就开始给他娘钱。 后上山打猎,不但给钱,还给猎物。 多年下来,他娘习惯了陈晓安给,不习惯陈晓安要。 她说:「晓安,这日子好好的,娶什么媳妇? 「咱家不宽裕,你大哥留下三个孩子,你和你二哥好好把他们养大。 「那都是咱们陈家的后。」 言下之意,陈晓安不用成亲生子了。 陈晓安不理会她的小九九。 扒拉手指头开始算账,从九年前劁猪的三文钱开始,一直算到最近给的一两半。 他说:「娘,九年下来,我给你的,足够养三个孩子到九岁了。 「你养我一个到九岁,我还了你三个。」 他娘愣住:「晓安,你怎能这么说? 「你怎能这样和娘算?娘怀你十月,鬼门关走一遭……」 他娘哭了起来。 「娘不是不给你娶媳妇,实在是咱家有难处,你大哥走了没几年,三个孩子还小。 「你二哥还要读书。 「样样都要钱。」 陈晓安:「军队给了大哥抚恤金。」 他娘:「那能有多少?怎够养大三个孩子?」 陈晓安:「大嫂有手有脚,二哥也有手有脚。」 他娘:「你大嫂从小没干过活,你二哥他只是个书生。」 他娘给他讲每个人都不容易。 意思就他容易,要他体谅。 陈晓安说不过他娘,直接质问:「娘,在你眼里,大嫂是人,二哥是人,就我不是人?」 他娘答不了,开号:「晓安呐,你这是犯的哪门子邪啊? 「你怎能和你哥嫂计较,和你娘计较? 「全家就你有力气,你就吃点亏能怎么的? 「家和万事兴啊。 「你怎么能这么自私,这么不懂事啊。 「你不带好的。 「你会遭报应的。」 一句一句,往陈晓安头上浇了一盆又一盆凉水。 让他的心彻底凉透。 他冷了声音:「娘,这是你逼我的。」 他娘一愣。 就见下一秒,陈晓安扯开嗓子仰天哀号:「老天爷呀,看看我这娘啊,我九岁她让我学兽医,我又瘦又小,被猪拱、被马踢、被驴撵,从不见她心疼我一下。 「只有我饿着肚子,省下铜板给她,她才斜着看我一眼。 「老天爷啊,这是我亲娘吗?我帮她养了九年家,我都十八了,她不准娶媳妇,要我继续给大嫂二哥做牛马。 「大嫂哎,二哥哎,你们两口子良心在哪啊……」 10. 老实的陈晓安急了。 都说老实人逼急了会杀人。 一个村里,谁家的事都瞒不住。 陈家的事,为了老大的三个孩子,为了圆老二的愿,逼死了二儿媳妇。 又要让老三给全家扛活。 大家都很不理解。 尤其是平妻一事,按规矩,必须得原配妻子同意才行。 基本上原妻没有同意的。 即使同意,做嫂子的也会拒绝。 只要婆家照应,总归能把孩子带大。 像陈家这样婆母做主的,还真没见过。 一人毁两家。 村里女人都看不惯陈母。 陈老三一号,女人们都跑了出来。 看看这个自以为是的陈母怎么收场。 陈母慌了。 躲在院内的陈晓平与吴欢蓉,也不得不走了出来。 吴欢蓉走到陈母身边:「娘,都是我无能,养不大三个孩子,让你为我劳心,害了雨烟,连累了晓安。」 陈母拍拍她的手:「欢蓉,这和你有什么关系?你自幼身体不好,还给老陈家生了三个好孩子,如今肚里又怀了,你是老陈家的大功臣。要论事,是那雨烟命薄,是晓安不孝,与你何干?」 陈晓平站在一边,不吭声。 陈晓安没放过他。 他走到陈晓平面前:「二哥,你养得了自己吗?」 陈晓平一怔。 他从来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,从未想过要养自己。 陈晓安又问:「你养得了吴欢蓉吗?」 陈晓平身体一晃。 吴欢蓉和孩子们的吃喝,都是陈母给的。 「你连自己都养不活,搞什么两房双肩挑? 「你就是想啃娘啃我啃一辈子吗?」 「我没有。」陈晓平急了,「家里有地,有抚恤金,有米有肉。」 「有一样与你有关吗?」 陈晓安步步逼问,陈晓平退无可退。 陈母心疼:「陈晓安,你到底要干什么? 「诚心逼死你娘、你二哥吗?」 陈晓安这次答了。 他说:「大家都看到了,在这个家,我娘不把我当人,我二哥也不把我当人。 「我只是想要娶个媳妇,有个有人疼我的家。 「这么个要求不过分吧,可我娘质问我到底要干什么? 「那我就当着大伙的面,说说我要干什么,我要分家! 「我要和二哥大嫂分家!」 所有人愣住。 11. 开天辟地,却又觉得天经地义。 陈母大怒:「你敢,你要是,敢和你二哥大嫂分家,我就把你从族谱中除去。」 说完,陈母冲进屋子,拿出族谱,对着他的名字就要划去。 「娘,不可。」陈晓平喊道。 她看向陈晓安,等他妥协。 陈晓安对她跪了下去,磕了三个头:「感谢母亲放生。」 陈母向四周各家求助,却无一人相劝。 再无退转余地,她抖着手划掉了陈晓安的名字。 他名字上面是我的名字: 陈晓安拿着两张豹皮找了村长,顺利单立门户。 他说,他娘跟着他,他养,跟着他二哥大嫂,他不养。 谁都不跟,一个月他养十五天。 村长说没毛病。 陈母选择跟他二哥大嫂。 当天,陈晓安去了山里,整整呆坐了一夜。 第二天晚上,他拎着几只野鸡,敲响了我和果果的院门。 果果已经睡了。 听到敲门声,晃荡着爬了起来,要开门。 见到陈晓安,她飞扑过去:「爹爹。」 陈晓安放下野鸡,抱起果果,哭成了泪人。 我看着既心酸又心疼。 他看了我一眼,没说话。 他陪着果果玩,我给他铺床。 不一会,果果就又睡了。 我也给他铺好了床。 我和果果住正房东屋,他住西屋。 中间是灶房。 我刚躺在果果身边。 门响了。 「开门。」 我披上衣服,起床去开门。 他站在门外,见到我,满眼痛苦和渴望。 我读懂了他,不敢应,也没不允。 他读懂了我,打横把我抱起,直奔西屋。 陈晓安傻眼。 箭已在弦上,我来月事了。 他从我身上翻下去,仰倒在炕上,看着房顶。 良久,他开口:「战事胶着,又要征兵了,还记得我救的那个当兵的吗?来信了,让我去他那。」 「你去吗?」我坐起来,心一下乱了。 「你想让我去吗?」 「你想去吗?」 「也想也不想。」 「怎么说?」 「想去,是因为当兵的说他升官了,跟着他,至少能混个百夫长当当。 「但不能天天见到你和果果,又不想去。」 「那就别去。当了兵,就得当到死。当了百夫长又怎样?还不是几年才能回来一次。」 「可果果怎么办?我打猎,你刺绣,门户太低,她找不到好人家。」 12. 我的眼角湿了。 他是真的把果果当亲闺女。 这几年,比我这个做娘的,付出只多不少。 我擦了擦泪:「果果要的是爹在她身边,不要什么高嫁。 「她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就好。」 陈晓安伸出手臂搂过我,哽咽:「你让她认我做爹了。」 我拧了拧身子:「户帖上,不是早叫陈果果了吗?」 他嘿嘿笑:「我闺女自是要跟我姓。」 「睡吧。」 身子有点沉,我很快睡去。 第二天我是被果果薅醒的。 她饿了。 我爬起来,问她:「你爹呢?」 「我爹说给我挣嫁妆去了。」 我心一沉。 几天后,得知消息。 分家次日,村长挨家传信。 这次大战,家有两个以上成年男子的,必须去一个。 陈家虽然分了家,但也算两个,陈晓安不去,陈晓平就得去。 陈妈哭求了陈晓安。 陈晓安这次应了! 心里酸涩。 果果喊娘。 我看着她,难过了一会,就放下了。 还有孩子要养。 我带着果果去买布,买线。 陈晓安在我的枕头下塞了一张银票,够我和果果过很久。 但不能坐吃山空,我打算做衣服卖。 果果第一次出门,高兴得不行。 在布料铺子里,看花了眼,摸摸这个,摸摸那个。 她长得像我,却比我好看。 粉雕玉琢,不一会儿,就吸引了很多有孩子的女子围观。 既喜欢果果,也喜欢果果身上的衣服。 她的衣服都是我裁剪制作的,市集上没有。 纷纷问我在哪里买的。 听说是我做的,就要和我定制。 布料老板一看,生意啊。 主动与我合作。 在他的店里给我辟一块地方,用他的料子做衣服,我俩五五分成。 还可以带着果果在店里。 13. 就这样,沾果果的光,我有了份不错的营生。 家里稍有积蓄的父母会带孩子来店里,定制衣服。 果果每换一件新衣服,老板就会随之赶制一批,很快就会卖光。 慢慢地,布料店出了名。 这天,我正带着果果讲故事,只要有空,她就要我给她讲爹爹杀敌的故事。 一对夫妇带着三个孩子走了进来。 老板去迎,我只抬了下眼,果果拉我,我没细看,便继续给果果讲。 果果听得专注。 「雨烟?」 一抬头,陈晓平的脸闯了进来。 给我吓了一跳。 我抱住果果:「你是谁?」 他狂喜:「雨烟,真的是你,你怎么在这?」 剩余58%未读立即解锁专栏,阅读全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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