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　

前文链接：《陈情令.登仙》30：无论何时何地，只要在一起，那就够了

　　春风乍起，万物复苏。

　　来涂山已久，为了早日练出灵丹，大长老拨了一个靠近神树的山头给他二人居住，还安排了一些灵力较强的狐女来辅助他炼丹。

　　这里灵气充沛，灵草种类也还算丰富，只是这炼丹讲究天时地利人和，有的药材需要到特定的月份采摘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，长老们就算是再急也没有办法，只得好吃好喝的供着。

　　魏无羡喜欢热闹，院子里多出几个人来，对他而言自然是欢喜的，生平第一次接触灵狐，他的心里充满了好奇，没用几天功夫便将这涂山的好吃的、好玩的，甚至是狐族的秘辛都问了个遍。

　　可蓝湛却不乐意了，狐族善媚，长此以往，魏无羡莫不是会被勾了魂去？

　　狐女们虽爱恋蓝湛的容颜，可他的冰块脸却拒人以千里之外，见在蓝湛这里讨不到好处，那些狐女们便越发粘着魏无羡了。空余之时，时常听见女子咯咯吱吱的笑声。

　　蓝湛心下郁闷，却又不便发作，只好整日板着个脸。

　　这涂山虽是灵狐一族，可真正能成为狐仙的却少之又少，每百年便要渡一次天劫，狐活三百岁以上才能化成人形。这狐族大概对人类有着天生的崇拜，不仅喜欢人类的模样，就连生活方式也热衷模仿人类。日出而作，日落而归，就连人类的集市也一并照抄了过来。

　　每逢黄昏之时，河谷两岸便自发地形成了集市，吃的、用的、玩的，一应俱全。

　　魏无羡整日守在炼丹炉旁，无聊得紧，如今听闻有这样一个好去处，迫不及待地拉上蓝湛，便往河谷飞奔而去。

　　河谷两岸，人潮拥挤，一扎扎的夜光草将这夜幕照得宛如白昼，若不是那些小贩们长着一张张奇奇怪怪的脸，魏无羡险些都以为这里是繁华的人世间了。涂山虽是以狐为尊，旁的物种也很多，依托着神树的灵气，能够化形的妖类也不在少数。所以，这集市上的摊贩们也都是千奇百怪，带翅膀的，长着毛茸茸长耳朵的，忽闪忽闪着大尾巴的……

　　“卖核桃！自家种的山核桃……”

　　“卖鱼嘞！活蹦乱跳的鲜鱼……小鱼干也有！”

　　“卖衣服啦！人间最时兴的款式哦……”

　　望着他们认认真真叫卖的场景，魏无羡有点忍俊不禁。若是凡人知道，令他们胆战心惊的妖怪们居然在学着人类生活，岂不是要笑掉了大牙？

　　魏无羡一路走，一路东张西望，兴奋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。

　　蓝湛则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，就差把“我不高兴”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。

　　“吃饺子啦……荠菜馅的饺子！”魏无羡被这一声吆喝吸引了，自顾自地朝那小摊位上跑去，完全没注意到蓝湛的异样。

　　“老板，来两碗荠菜饺子……”

　　“客官，您先坐……”

　　酥软的声音传来，魏无羡不禁打了个寒颤，他找了个桌子坐下，随后便开始打量起周围。

　　摊主是个年轻女子，挽了个很随意的发髻，额上包着淡粉色的头巾，如此简约干练的发饰，却仍掩盖不住她眉间的媚态，看那模样，约莫是个才化形不久的狐。

　　“蓝湛，这里……”魏无羡用衣袖掸了掸身旁的凳子，冲蓝湛招了招手。

　　站在一旁的蓝湛，这才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。

　　“蓝湛，从前在云梦时，一到春天，师姐就带着我和江澄挖荠菜包饺子……春食荠菜赛仙丹，你也来尝尝……”

　　魏无羡兴高采烈地给蓝湛科普，蓝湛却仍是一脸淡漠。

　　“喂，蓝湛，你怎么啦？”魏无羡一头雾水，心想着是不是又干了什么错事惹他不高兴了，可想来想去，他还是摸不着头绪。

　　“自己想。”蓝湛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
　　都道女子心事难猜，蓝湛的心思一点不比女子少，这可把魏无羡弄得手足无措。

　　“好蓝湛，给个提示，好不好？”魏无羡自己想不出来，只好使出杀手锏，可怜巴巴地望着蓝湛。

　　这一招，百试不爽。

　　蓝湛皱了皱眉，心中不悦，“为何要同她们嘻嘻哈哈？”

　　她们？魏无羡这才意识到，蓝湛这气怕是生得有一阵子了，他这个自来熟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有时候无意识的行为，却惹得蓝湛苦恼许久。

　　“知己知彼嘛……”心知自己无法反驳，魏无羡只好据实已告。其实这些日子他也不是故意和那些狐女闹着玩的，言语之间他早已将狐族的媚术了解得透透彻彻，就连破解之法也已知晓。来涂山已久，却连狐王的面都没见到，如今还要损耗修为为狐族炼丹，狐族人善变，鬼知道丹成之后他们还会整出啥幺蛾子来。如今，借此来摸清狐族的底细，日后的自由也便多了几分保障。

　　“下不为例。”蓝湛不由分说，抬手夹了一个刚出锅的饺子，堵住了魏无羡的嘴。

　　“烫……蓝湛。”魏无羡眼泪都快流出来了，却又舍不得这鲜美可口的荠菜饺子，只得生生吞了下去。

　　蓝湛见状，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，嘴角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，哼，看你还敢不敢以身为饵、拈花惹草不？再有下次，可就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了。

　　魏无羡低头吃着，蓝湛只尝了一口，便将自己那份也推到了他面前。

　　柔光映照在蓝湛脸上，他的冷峻中倒也多出了几分温柔之意。

　　狐族一向注重皮相，又善变幻容貌，如今见着他们二人，眼睛都看直了。小小的饺子摊，片刻间被围得水泄不通，年轻的摊主乐得合不拢嘴。

　　想必今夜之后，这涂山便会冒出许多和他俩一模一样的容貌了。

#陈情令#